我俩素未谋面,如此唐突,纯属因文起意,马志杰先生接到电话后,出于安全考虑,约定第二天上午10点在联合国难民署见面。由于曼谷交通严重堵塞,我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在路边的凉亭里,我见到了一位戴着墨镜,身板壮实,身穿白马褂的中年人,他就是马志杰。起身寒喧,自我介绍之后,我才知道他比我年长一岁,遂叫他马兄。我们见面时,旁边还有了一位自称姓郑的华人正在打电话,听马说碰巧郑先生也来联合国办事,巧的是郑先生和马志杰两位还是河北石家庄同乡,这样我和郑先生也认识了。我们三人年龄相仿,郑比我小一岁。
我听郑打电话的意思,是为了孙树才老先生的事在约人。马很仗义,似乎是要为孙老主持公道,他们问我去不去?我谈了自己的看法:当时为什么没报警?网上传闻还另有说法,这事好象不那么简单,如果我们能资助孙先生,先帮他解决一下目前的生活问题,我相信事情终会水落石出。
取下墨镜,马看起来似乎精神不振,他说:“现在泰国民运人士中,特务很多,90%都是,他接触了10个人,有9人还没排除特嫌,所以一般不与人约见。因为在网上看到我党文章不错,颇为欣赏,遂答应见面。”我对此表示了感谢。聊了大约十多分钟,马志杰称其还有事,先走了。
我联想到,他曾在网上说他的银行卡被中共冻结了,可能问题还没解决,他走的又急,所以我也不便多问。匆匆一面,我感到意犹未尽。三天过后,我又约了他,这次是在他住所见面。
再次见面,马很客气,招待了我一顿中式饭局。刚进他的房间——嗬!一副黑白对联赫然印入眼帘:大意是,结束共匪一党暴政迎来全国普选,实行民主分权制衡建设美好家园;横幅是:振兴中华;不愧是反共民主志士!于是大赞:一幅对联表心迹,帖在墙上时激励!我庆幸找到了同道。
我坐在他那仅有一部笔记本电脑、一张破桌、一张凳子和一张床铺的简陋小房间里,继续我们几天前的特务话题。因为我刚来泰国,被他的特务话题勾起浓厚的兴趣,想知道究竟特情如何。
马志杰说:“10个人,9个就没排除嫌疑,老实说现在就只一人——孙树才先生非特务。其他人我不想见面。”透过灯光,我看到他还是像上次见面一样,脸色疲惫,眼睑松驰,态度果决。
“不接触如何知道真相?除非派你非常信任的队员去摸排,但队员提供的信息能作为你判断真伪的依据么?你不接触取证,领导人如何决出最准确的判断?还有,更重要的是找到同道,你这样做不是孤立自己么?如何能找到联合行动的同志?”我提出了疑问。
“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会联合你,你也不用联合我,各做各的。”他说道。
“在自我封闭之下你如何能弄清楚?还是不想弄清楚?”我问道,马沉默了。
我接着说:“我同意你的看法:孙老如此年纪肯定做不了特务,他若是特务也不会维持不了生活。但不能说明他不被帮闲利用,听说他也受人资助过,而且警惕性不高,会把你的情况通报给此人。如此情况下,你还能相信谁?问题是:不接触就不能实现民主目标,而在于接触时你应有的处事原则,不能随便暴露你的真实意图。”
马志杰先生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他说:“坦率地讲,我对你王一鸣也怀疑,所以我们谈的过多。”
“欣赏你的直率,你有权怀疑,但哪天你会搞清楚呢?因怀疑大多数人而孤立自己,这就是中共想维持的现状,目前它们的想法在你这边就实现了。但我告诉你,现在我谈不上怀疑你。”我说。
“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不胜酒力,想早点休息了。”马志杰说着起身相送,我因为路不熟,请他送到车站,我们就这样结束了交往,后来我曾多次致电,马志杰也未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