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闻磨憨口岸乃南出老、缅、泰之重要关塞,吾今一看,磨憨乃一边关小镇,人员稀少,街道整洁,环境优雅,标准间40元一晚,房间很宽大。但用餐很贵,一盘炒蛋饭竟要价10元,一盘小米辣牛肉炒饭12元也无甚牛肉。至关口打探过境事宜,老挝落地签证费由原来的20美元(约127元共币)涨至550元共币左右,一些专跑签证换外币的妇女们说:她们只收50元中介费,如老挝官员心情好可顺利签证,否则还得给小费。吾闻之愤然,遂停留磨憨一晚。
傍晚,一位忘了带证件,被阻隔在口岸的湖南橡胶园主在闲聊中告诉我:“这些签证费差额均落入老挝海关签证人员的腰包,你走关累港直接搭货船到泰国,可免受这等鸟气,还可一览沿江风光,我跟货船很熟,几天前就搭过货船,400元左右,包吃住至泰国,不过人身安全难说。”
既有船行,屡有险恶,民且厄运,吾安避哉?早闻13名船员惨遭杀害之祸,本党虽力有不逮,也担心国人航运安全,吾亦为免550元签证费落入老挝共寇(霸政的老挝人民革命党)之手,遂决意乘船,一闯龙潭虎穴。23日,我由磨憨经县城勐腊转道关累港,准备搭乘货船入泰,顺道考察10.5澜仓江·湄公河屠船惨案及目前护航情况。不曾想此念既起,竟查出边患共寇之黑幕!考察中,不少船长、船员均强烈希望本人加强报道,广泛呼吁,加大力度迫使只会欺压人民的共寇集团履行其崩溃前保边防患之最后义务。
一、 枪口对内,讳莫如深,海事搅事,护航停航
下车处离港口不远,径直奔港口而去。到海关边检大厅询问,签证处武警客气地告诉我,“你持有泰国签证,只要有船收受,一定放行。”于是,我绕海关大楼,下150多级台阶(约40米左右)去找货船,方下来即一睹澜仓江真容:港口水面不宽,仅70-80多米。但地势险峻。澜仓江在两岸高山峡谷之中奔涌南去。回望港口,关累港货运码头呈三级阶梯斜坡分布,随水位不同而启用不同码头。紧邻码头上游,另有一龙门吊大型码头正在兴建之中。船员介绍:以前丰枯两期,水位最大落差可达十几米。现在上游已建水库,水位落差可能不会像过去那样大了,目前启用的正是枯水期最底层的一级码头。石壁上醒目提示着:“沿装卸码头,前后最多只允许同时停靠四艘货船。”
码头上下停靠着十多艘货船,上游6艘,货场6艘。中间有三艘边防护航艇停泊,编号依次为53901、53902、53903;艇上标有“中国公安边防”字样,在艇舱的长城型射击掩体墙周围,大兵们正在打磨,刷漆,尖利的磨声格外刺耳。从港口海关不远处的武警边防支队军营里,不时传来喧嚣的军训号子。货场装卸一片繁忙,两艘正在装货,一艘正在卸货,装货完毕的船只退出外靠,报关签证等待启航。
我上前打听是否有船要开往泰国。知情的船员告诉我:有的,下游两艘货船将要启航,你赶紧上船联系。我来到一艘货船,但他们说已办完签证,不能上船了;另一艘以“我们货船从来不载人”为由拒绝。我纳闷:“周围人告诉我,你们以前都从不拒绝带人的,有的并且无须任何证件皆可上船,现在是何原因拒绝搭人呢?”船长不语。准备登船查证的武警告诉我,有船在办签证,要我赶紧上去联系。气喘吁吁爬上150多级台阶,我再次来到边检处,热心的边检武警值班负责人要大副帮忙,电话联系后大副也如是说:船长说不能带人。见此情形,武警便要但该船大副帮我再联系。大副也不好推脱,一会儿之后,他帮我联系“嘉富3号”明后天要走。
我来到“嘉富3号”,找到船长贵州人王荣华,他说:“要海事局同意,现在则要有边境证,办个边境证好难,前几天有个要求随船采访的记者,到了海事局也没被许可,只好打道回府;就连本地两位干部,没证也不许上船,后来几经周折办了边境证后,才被允许搭船。”
我说:“情况不是这样吧,听说几天前你们都带人的,熟人甚至没证也行,现在怎么都怕了?难道以前就安全一些?”
船长说:“跟你说实话吧,这里面情况很复杂,我都成现阶段的焦点人物了!人家都看着我。自从10月5日出事以来(指13船员被打死之事),有6个敢说真话的船长都改行了,他们就在前面的护航艇上开船。现在没人护航,安全谁敢保证?船运公司已与海事局签了条款,私自带客的货船,如客人发生人身安全事故,一切由船长负责理赔,谁敢自作主张冒这个风险?武警不管带人之事,有签证海关一般会放人。带客由海事局说了算,这一关难过,你明白了吧?我们船明天可能走不了,不知货到了没有(注:事后了解到来自河北的三辆货车就在港口等待装船),明天能不能装完。前面有一艘‘洪利号’,明天走泰国,你去问问吧,兴许他们能带。”
至此,我总算弄明白了一点:港口负责放行的有两个单位,一个负责管船货业务签证,由海事局管辖;一个负责过关安检签证,由海关大楼检察,属边防武警管辖。海事局不准上船的理由是货船不带旅客,其另外一个不敢得罪海关武警的理由是:没护航不安全。但据说目前武警还没理由阻止货船载客。
有人告诉我,只要船长同意带,几个游客在海事局放行是没多大问题,以前一条货船最多可带13人。我想,可能问题症结在海事局这边,船长们受到的压制太多。如果船长不答应,再找海事局也是没戏,反之,海事局不同意,船长说私自带人要被扣分,取消船长资格。政策在海事局,他们的借口是:货船不能带游客。船长们的说法是:海事局有规定不好带,否则要扣分吊销驾照的。另外航道目前不安全,难道仅仅是这些表面的原因吗?
我来到“洪利号”,找到了轮机长。他说:他和船长也是贵州人,船长有事到景洪去了,明天回。我请他帮忙联系,热心的轮机长电话请示了船长,得到的答复也是“此时是多事之秋,怕出意外,我们不能带”。
此时,两艘货船已离开关累港,驶往泰北清盛港。今明或许走不了了,我此番行程之主旨:一是替未来之流亡境外的民主人士探路,二是考察边境民生状况,所有并不急于走,于是找了个旅馆住下,一探究竟。
拖着笨重的行李,上得150多级台阶,我来到边检大楼对面的望江宾馆,向宾馆老板说明投宿事由,热心的老板王兴平答应帮忙找海关一位科长说说。他说:“以前海事局不管货船带客之事,均由武警说了算。晚上海关武警负责人上班时我跟他说说,人很熟的,这边应当问题不大。”
标准间住宿费一天30元,房间比丽江、景洪、磨憨还大还舒适。安顿下来后,再次来到装卸码头。
两艘货船走后,却没有护航艇护航,三艘舰艇还在那里打磨刷漆,原来白色的油漆不是很好吗?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在码头上盯着正在装修的53902号护航艇,我走过去采访他:“看起来你是53902号艇的长官吧?”
看到我打招呼,军官谦虚地答道:“官兵一样罢,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问:“我们很关心护航的情况,我打算乘船去泰国,刚才有两艘货船开走了,你们怎么没去护航?”
“我们正在修整舰艇,还没得到命令。”军官简短地回答。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护航呢?难道修整舰艇比货运安全和船员生命更重要吗?”我尖锐地反问。
他答道:“护航命令要由上级下达,护航成本很高。”
“胡锦涛痛快地免掉了400多亿美元的非洲债务,400多亿能建多少护航编队?他考虑过成本没有?现在的部队更关心的是经济成本还是人民的生命?”
军官显然恼火了:“你的观点有些反动,我如是海关边检,决不会给你放行。”
“请你比较一下:一个罔顾人民生命的党与一个关心人民生命的人谁才反动?提醒你军官,你们是人民子弟兵,不是共产党的子弟兵!全球华人正关注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是的,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但我们也要全国人民的支持。”军官自知理亏,他小心回应。
“我们正是人民的一员,特来请问:全国人民有谁不支持你们护航,还是另有原因?”我说道。
军官难以面对,他开始拨打手机回避问题。
我又讲:“人民子弟兵一定要站在人民这一边,守护人民和国家,而不能听命于不顾人民死活和航运安全的共产党那边,决不能像64那样枪口对内!”这名军官听罢赶紧跑开了。
随后我又碰到两名士兵,向他们提出了护航的问题,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成本太高,等候通知。我质疑,难道是没钱没油、没枪没弹吗?那又为何能给老挝和缅甸提供护航设备及经费呢(中共按四国护航协议提供)?
我问一名自称来自山东的中士:“你们护航舰艇一共有多少人?”他谨慎地回答:“这是军事机密,不便告知。”
“我是人民一份子,你也是人民子弟兵,全国人民都很关心澜仓江护航之事,护航之事没机密可言,请如实相告。”
“好吧,三舰总共百来号人”,中士说,他随手递来一支“红河”牌香烟。
“艇长是什么级别的军官呢?”我又问。
“营级”,他答道。
“这些军人都来自哪里?”我问。
“一般从东部沿海地区的边防武警队调来”他说。
“谢谢你!”我说。
“不客气!”他走了。
一名资深轮机长(为保护免遭迫害,现隐去其姓名,以下未公开姓名者均因此故)在船上悲愤地说:“修个军营,建个护航队,干些什么?像是供他们来养老的。从12月14日起,他们回来后再也没护航了。航运安全谁来保护?谁不担心呢!现在船员都冒着生命危险拿点工资。”
我问轮机长:“送给缅甸老挝的两艘护航艇,现在执勤么?”
“送老挝的一艘停泊在老挝的东北人开的金木棉大赌场,另一艘则停靠在缅甸的金三角大赌场。两个赌场都是华人开的,金木棉的保镖是老板从内地保释出来的死缓犯人。”
“为什么泰国护航艇不留在赌场?”
“泰国政府不准开设赌场,人家的护航艇照常执勤,他们送货船到密塞河缅泰边境后就返回了。”
“现在有多少船长因敢于说话,先后遭到转业迫害的?”
“哦,老挝、缅甸、中国关累,共5条护航艇,前后差不多11人被派往这些护航艇开船。目前还不知是否有知道真相的人放回来。”
一位船长私下告诉我:“海事局之所以不准货船带人,是因为景洪有游船开通,为保独家垄断,政府相关部门有意让海事局设障,所以不准货船载客。”
我说:“这不是景洪当局动用权力垄断市场吗?以前一条货船最多收客13名,为什么货船收300元就不行,非要坐800元的游船?海事局与旅游部门是否有利益分成?”
“其中利益很难说没有,据说有人得到好处。为什么海事局以前不管,现在却要管呢?”
“看来他们不是搞活边境往来,而是搞死搞乱并垄断边境生意。”
24日上午,三辆满载西双版纳州共党及关累镇地方共党的车,停在了我住宿的望江宾馆门口,下车后众党官直奔码头而去,看样子它们是来考察港口情况的,据说这次州里要运水电站的大件,所以水库要事先开闸放水,以便大船航行,从泰国进口电器设备。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上来了。我对其中一位头头模样的女人说:你们发现没有?现在没舰护航,船长们均要求武警护航!她问我是船主吧,我答曰作家,她点头称是,随后离去。
中午,四桌党官,在宾馆后面的大院里山吃海喝,划拳饮酒,喊声四起,他们的真本事,此时到了酒桌便真正亮出,如此酒囊饭袋,能管何事?“考察”仅10分钟,饭局则长达一个半小时,这就是它们的工作!吃饱喝足之后,关累镇招待党官一步一顿,拱手而立,目送州官一行便扬长而去,港口依旧在压抑中忙碌。
在望江宾馆的大厅里,有位瘫痪的中年男人,坐着由一位台湾慈善家捐赠的轮椅,男人口眼歪斜,双掌扭曲,形似鸡爪,吃喝拉撒全由家人轮流护理,我问老板娘黄氏:“何以致此?”
她说:“他是我哥,在文革时期被批斗时打成这样的,我父亲也遭了罪。”
“文革时边境也如此残暴!?你父亲还健在吗?为何不去找官府理论?”我关切地问。
“是啊,文革这边闹得太厉害了,我们从小就由四川支边到这里来了。我父亲挺过了那段日子,他说算了,能到哪里讨公道?斗不过它们的,现在我哥只能拿每月150多元的低保,轮椅还是台湾人送的。”
对外无能,边患无穷,护边不力,只好愚弄国人,全力防民,残酷封锁,疯狂迫害,这正是晚清时期的真实写照,现在全在晚共时期重演了!
在武警海关大厅,一名轮机长告诉我:“今年8月份,有一位因64学潮流亡泰国的学生被签证所阻,当时搭船签证还由武警管辖。他在大厅大骂这些人是共党的看门狗,这是国际口岸,我有护照,容不得你们胡来,你们的行为有损国家形象,结果所有武警都来了,他们没道理,最后负责的军官不得不赔礼放行。真贱啊,搞烦了,你也去骂,没事的。”
又一名船长告诉我:“政府对13条被杀害的人命至今都没个交代,护航又停了。所有船谁心里都非常悲愤压抑!你不能怪货船不带人。”
“我也是为了给你们反映真相,是为帮助船员们才要求上船的,否则早走磨憨出关了,希望能坐船查明真相。”我对他说。
“你找嘉富3号吧,他们明天一早走。”
“好的,那就麻烦你帮忙通融一下你的船长同事。”
我全明白了。“不能带人”这一句话里,不单有船员们对10.5屠船惨案中共当局揖凶不力的悲愤,还有对现阶段边防护航不力的愤怒,更有对海事局暗加迫害的恐惧。由此看来,10.5屠船惨案之后,从中央到地方,共寇集团并没有改变和放松专注内斗和镇压的一贯原则,所谓护航只是其国际姿态,并非其真正的意愿。
我又来到嘉富3号货轮,船长王荣华说:“你找一下海事局,他们同意我们就好说。”
“好的,尽量不给你们船长惹麻烦。”下午三点多,海事局大厅,我找到值班的杨先生,他来自思茅,我说明来意,并告诉他,我是中共公安部刻意逐出国门的对象;杨称:“我是临时代办,要等秦站长回来决定,他与边防武警领导一起到山上野炊去了,电话没联系上,可能山上没信号,傍晚五点多钟后,你才可能等到他。”又是饭局!还有野炊!
在海关大厅等待的期间,我仿照大厅“内部的海事地图”,手描了一张西双版纳首府景洪至泰国北部港口清盛的地图(注:此图与共寇官方画饼充饥、自欺欺人的地图相比,景洪靠缅甸一方的凹陷处可能少一个县左右的面积),并抄录了自1997年以来,澜仓江·湄公河发生的航运事故。数据图文随身携带,以便随船考察。
大约19:30,海事局秦站长酒后归来,此刻他兴致盎然,听说有人要找秦教授(人称“秦教授”),甚喜,遂上前握手。我说明来意,秦爽快地说:“一两个人没关系。没事,你明天要嘉富3号帮你直接办签证吧。”没料到如此顺利,当晚遂入住嘉富3号货轮。澜仓江·湄公河之旅终于在探求真相的过程中成行。
二、 航道险恶,事故频发,匪患丛生,船船自危
我也平生第一次将要在几小时之后离开故国神州。说来真是天缘巧合:一年前,正是2010年12月25日圣诞节,运作几年的中华民主正义党正式对外公告成立,今天,也正是一年后的圣诞节,中华民主正义党主席横遭中共迫害驱逐,被迫流亡海外,重走百年前中山先生民主革命的悲壮之路!
站在船尾二楼,面对神州大陆,刚强男儿此刻也禁不住合掌祷告,热泪盈眶,哽咽无语,依依作别:再见了,战友们!再见了,亲人们!再见了,关累港,再见了,西双版纳!再见了,澜仓江!再见了,仙境云南!再见了,多难的土地……王一鸣一定会胜利归来的!
关累港至清盛港,航程264公里。货轮载重达350吨左右。船身长50米左右,宽7米多,吃水深度1.5米,属此河流的大型民用商船,澜仓江的华人大多采用这种级别的货轮,其航速25公里/小时,如中途不停靠,11小时左右便可到达目的地泰北清盛。
嘉富3号配备船员6人:船长1名,大副1名,轮机长1名,轮机员1人,水手2人;我从会客厅的公示栏上,随手抄下了三位管理人员的电话:船长贵州人王荣华:中15087633378,泰0850382060,老02028837780;大副云南思茅人肖景洪:中15087600360,泰0833223812;轮机长河北保定人田贵京:中13608786922,泰0904715938。
货轮计划航行6时后,于下午3:30停靠在老挝的班相果一侧过夜,届时航程过半,预计12月26日中午便会抵达清盛港。船长王荣华和轮机长田贵京有着长达十五年以上的澜仓江航行经历,对澜仓江·湄公河的航道水文了如指掌,两副饱经沧桑,木讷冷峻的脸上,写满了他们丰富的经验,相信他们一定能逢凶化吉,顺利执行此次航行任务,如期达到清盛港。
从手描的地图上看,自思茅港至清盛港,沿途分布着以下关隘港口:景洪、景哈、橄榄坝、与缅甸的243号界碑,关累、绿三角、与老挝的244号界碑、万景、班相果、会哥郎、三颗石、回龙河口、孟喜岛、孟莫、万崩、万巴伦、金三角、清盛(有船员补充多处)。
而思茅港至泰国郎勃拉邦460多公里的航道,分别有八条江河注入澜仓江·湄公河:关累上游不远处,西有“南阿河”注入,入江口便是共缅243号界碑;东有景洪的“南斑河”注入;关累则独有“南腊河”注入,入江口绿三角便有共老244号界碑;行50多公里后,缅甸境内西有“南垒河”注入;在金三角,西有“密塞河”注入,她同时也是缅泰分界河。在清盛港下游老挝的会晒,东有“南塔河”注入;同时在会晒斜对面泰国的清孔,西有“南勇河”注入;再下行几十公里,泰国郎勃拉邦对面,东有老挝的“南木河”注入。
可以说在湄公河流域,崇山峻岭,河流众多,水源不枯,常年航行的40吨左右的老、缅、泰小型货轮是合于情理的。但350吨以上的中华船舶,以往在枯水期则很难航行,只得被迫于10月到次年4月停航,因此航运公司的经济损失不小。2003年疏浚河道之后,才开始常年航行。
尽管如此,两岸青山连绵不断,遮空蔽日,峡江中仍怪石林立,层岩穿空;暗礁突兀之下,浪峰高耸,鼓花翻涌,激流回荡,令人惊骇。滩头曲回,狭缝之中,急湾百出,野鸟鸣叫,尽显森然恐怖之气。近50米长的嘉富3号货轮,竟如鳅行鳝进,时而左右摆摆,时而急转俯冲,时而双机全开,浓烟滚滚,机吼笛鸣,时而停机潜行,船员左右张望,屏声静气。急拐中险象环生,茶色江水,横打船甲,我的裤子竟被泼浪打湿。
急湾一个接着一个,冷风迎面直扑而来,嘉富3号船身开始倾斜并剧烈颤抖,最窄处,仅容一船通过,轮机长告诉我,这还不是最窄处,前面还有;最浅处,滩头黄沙漫漫,江中浊浪轻徊,礁下横流翻滚,水手听号就位,在船头用标杆试水,指示前行,他们告诉我:4.5尺水位即可通行,船长和大副紧握方向盘,一刻也不能马虎。
自关累至老挝班相果,仅150多公里,6小时航程,船长王荣华及大副一直全神贯注,精力消耗很大,他说太阳过烈,影响视线,为安全起见,只得停泊在班相果。
由此看来,即使共党“整治”过河道,航情并不见多少改观,船员们只得时刻提心吊胆,在风口浪尖上过着博性命讨生活的日子。
仅抄录共寇关累港选登的事故警示录就显示,自1997年至2002年,澜仓江·湄公河流域至少发生5起以上沉船死人的重大事故(不含被隐瞒的),且无一船被打捞上来!
何为保障航道安全,航行安全,何为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如何挽回人民的重大损失?共寇并不理解,也不关心,它们一贯少报告,多隐瞒。当然,事不关已,共寇当局也不想理解,更不想关心。
首先河道清障排险,清浮排淤,拓宽航行水域,航道校正,航道指示,水位标识,避险灯塔设置等等,都是中共官府应当履行的公共安全职责。特别是在河流上中游,共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义务。泰、缅政府至少在其管辖河段的航道险峻之处,还设置了少量的警示性灯塔,而贯于自诩为三个代表的共寇对于澜仓江·湄公河流域安全却一直空话连篇,或不予理会,航务民政几乎是一片空白,遇事则脚底抹油,推得一干二净。现在中共港务当局只会卖北斗卫星监控系统给航行民船,其中赚取差价,这套设备也只限于事后搜证,对于如何航前预防,共寇则没有说法和措施。
两小时后,湄公河流域匪患最猖獗的河段将会现身!除机舱和驾驶室外,三个青年水手均上楼待命,以警铃为号,遇事上甲,此刻气氛顿时紧张,时间仿佛也变得漫长起来……
所有船员们所害怕的匪患河段,即是关累港至清盛之间的中下游,也就是在航行的最后两个多小时里。沿途所经地点包括:三颗石、回龙河口、孟喜岛、孟莫、万崩、万巴伦、金三角。其中三颗石至孟喜岛中间的回龙河口则是匪徒们盘踞的地段。
据船员们介绍:自今年以来,先后有多艘货轮被匪徒以查毒为名,登船搜索,先后拿走一些钱物,但并未搜光所有钱款,这些匪患并没能触动共寇的反应。在起初试探性地搜钱得以相安无事之后,劫匪便得寸进尺,并公然在河滩上安营扎寨,他们瞄准时机,打算将过往船员的随身钱物洗劫一空。
2011年8月,一艘由景洪开往泰国的游船,在万崩、万巴伦段被匪帮劫持,所有客员均被驱赶上岸,强行搜身,共损失钱物3万多元共币,共寇公安部竟无反应。从那次以后,景洪港被迫取消了游船航线,至今仍未恢复。我在景洪时,曾于2011年12月21号到景洪港问过重新开航的事宜,港口答曰不知道!现在国人要走水路去泰国,均选择到关累港搭乘较为便宜的货船。
也是在2011年8月中旬,由关累港驶往泰国的“华平号”(10.5屠船惨案该案受害船只之一)就在三颗石、孟喜岛、万崩之间河段遭到洗劫,船员共损失近2万元共币。共寇公安部亦无反应!
澜仓江·湄公河的中华船员们似乎意识到:他们已沦为了中共国的弃民,他们的生命不受任何保护!2011年10月4日,在没有共寇任何护航措施的情况下,关累港共寇海事局、海关武警再度核准航行,“华平号”,“玉兴6号”两艘货轮只得相互照应,结伴而行。
船员们口述:在入泰2公里处(距清盛港亦不足4公里),货轮被迫靠岸,据说泰国军方巡逻艇与劫匪进行了短暂的交火,此后劫匪便不知去向,接着泰国军方公然枪杀了两条货轮上的全部船员,总共13人。其中包括两船船长等管理人员在内,华平号死亡6人,玉兴8号死亡7人,屠船之惨,枪下竟无一活口!
事发后半个小时左右,另一艘中华货轮“华新6号”经过此地,当时该船船员还看到受害两般船上有人站立,但并无人大声呼救。
据传屠船惨案发生时,另有两艘正在清盛港装卸的中华货轮,其船长事后声称,来电显示,当时他接到了呼救,由于码头喧闹,没能听清。另一船员却接到了呼救,大意是:有人受伤,赶快派人送医院抢救。但这些异国他乡的微弱呼救,并没能阻止后来屠船惨剧的迅猛发生。
三、屠船惨案,至今悬置,共称复杂,真凶难缉
屠船惨案发生后,世界震惊,举国义愤,网络沸腾,舆论大怒,船属悲泣。在国内外各界强烈关注下,共寇被迫向泰国提出交涉。迫于公愤,泰国军方9名涉案军人遂向该国警方自首,未几,9名军人又集体翻供,拒不承认他们杀人的事实,并声称,发现华人货船有违禁毒品。旋即这些军人皆被保回军营羁押,泰国军方声称:将在军事法庭以国家刑事案件同等的标准审判这几名军人。
距10.5屠船惨案发生已有两个多月,悲愤难平的国人及该惨案的死难者们仍然没有得到明确的说法。不仅如此,共寇对国内知情敢言者,还展开了疯狂的打压,共寇控制的网络关于10.5屠船惨案后续上传信息的封锁也日益加剧,尤其是大部分在职船长亦渐禁声。
此情此景,一个问题立即浮现在脑海:匪徒们是如何能盘踞江中多时,却一直没有被缅、老、泰三国联合拨除?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嘉富3号货轮行至缅甸万崩港,长途航行以来,终于看到两岸江边出现繁华村寨,沿江公路,和往来行人,据说货轮返航时也要到这里报关。万崩港离泰缅国界不足10公里,臭名昭著的缅甸金三角赌场就在这里(国内曾多次报道过这里发生的人间地狱般的赌徒生活)。一艘中共提供给缅甸的护航艇正停靠在岸边,有货轮到来,它也不出巡护航。
再南行不到2公里,就是老挝的万巴伦港,臭名昭著的老挝金木棉赌场也设在这里(国内也曾传说过这里发生的人间地狱般的赌徒生活)。它与金三角赌场隔江相望,据说赌场是东北人所开,租期100年,其保镖和护卫多为赌场老板保释出来的重刑犯,该赌场极其招摇,围绕赌场,这里也正在兴建一个以赌为生的寄生小镇,别墅洋房不断展现,我们在航行途中,不时看到接送赌客的豪华快艇长时间、长距离回来穿梭,起初,我还误以为是护航舰艇。在港口,我同样看到中共送给老挝的那艘护航艇也停在赌场码头,有货轮到来,它也不出巡护航。另外货轮返航时也要到这里报关。
为什么一个个境外赌场竟由华人开设?为什么赌场竟能保释出国内重刑犯?为什么中共提供的护航艇要停靠华人赌场?为什么泰国人却不开设赌场?为什么现在泰国能够履行护航职责而共、缅、老三国却不能?为什么赌场可以不计成本开豪华快艇接送赌客,而关累港武警护航艇却非常“计较”护航成本?究竟护航成本有多高?它比13条人命的代价还高吗?究竟共寇集团与老、缅、泰犯罪团伙有多大程度的勾结与恩怨情仇?……一个个巨大的谜团不禁萦回脑际……
屠船惨案发生后,大概约6~11名悲愤敢言的船长被强迫改行,他们被调往共、老、缅由中共供应的护航艇上开船;由懂“政治”的军官们负责进行分管控制,例如我所接触的53902号护航艇的那个艇长就很懂“政治”。剩下在职的货船船长、轮机长、知情船员们倒成了中共盯防的海事政治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而绝非前途凶险的湄公河航道上的风口浪尖!这是何等悲情的民族!船长们纷纷自嘲:已成焦点人物。可以想见:中共对民愤的恐惧远胜于恐外,就如同当年大清反对广州三元里一万多村民抗英的清军总督奕善所言一般。
船员们透露:12月6、7两日,他们曾在网络上看到了12张船员被绑时的照片,有12名受害船员的身份经由照片得到确认,但此后,百度旋即封锁,现在只能剩下3张当时的照片,可以辨认出两名受害船员。
中午12点半,嘉富3号过老挝万巴伦港,越泰缅边界密塞河,进入泰老河段。只见泰国清盛江岸公路上人来人往,岸边不时张挂着中文横幅:“中泰友谊永远美好!”在相隔不远的江面上,一艘模型船中央端坐着佛法无边、慈爱安祥的如来佛塑像,彩船上张挂着中文横幅:“欢迎中国货轮抵达清盛港”。船员说这些景致和横幅是中、老、缅、泰四国12月10日首开护航时推出的。
惨案后的华平号,玉兴6号两艘民营货轮,现在还被扣押在泰国清盛港码头浮坞旁最里边,沿着港口的堤坝走过去,我们仔细查看着。几个热心的华人船员纷纷过来指认弹痕,果然在华平号的平顶,有一弹孔向下穿过,是由岸向下射击,从而迫使货轮停靠的明证;另一弹孔则在顶棚边缘,子弹由外向内射入,并留下一个弹花穿孔(我的不专业描述)。船员们断定:这弹痕绝对是泰国军人所为,劫匪是从江面登船的,不可能打出由上向下的弹孔。当时“华新6号”经过时,还看到有人,清盛码头接到求救电话的船员则向同事们讲述说,当时他听到电话里讲:有人受伤了,请求送医院救人。可见劫匪们并没打死两条船上的所有人质。
中泰如此“友好”,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泰国军人痛下杀手,全部击毙无辜的船员呢?为什么一个劫匪均未当场捕获或射杀?所有劫匪是如何逃走的?泰国9名军人声称船上藏有毒品的说辞显然不能采信:即使有,也当人赃俱获,再行审判不迟。泰国军人面对手无寸铁的船员,何故一个活口都不曾留下?是谁设计在杀人现场大量拍照,并且还故意上传网络呢?公示这组绑架的照片,又意在向谁示威呢?
下午一点多,带着这些谜团,不顾旅途劳顿,汗流满面的我匆匆来到巴士站,赶往昆明航务公司某职员提供的大学——位于泰国清莱(省)美发龙小镇的一所“反共大学”,希望了解到鲜为人知的内幕。
巴士不贵,沿途正在新修公路,灰尘不少。下公交车后,转三轮车直进校区,穿过一片幽静的林荫大道,在一处深宅门口停下,我递上“反共大学”几个字翻译而成的泰文,经一名中年妇女的带领,走进了“诗林通中国语言文化中心”, 我开始纳闷:此中心该不会是亲共的诗林公主协办的吧?我的疑问很快得到证实,前面就是“孔子学院”——共寇境外传播封建文化的金字招牌。
一位头发开始斑白的中年方脸男人接待了我。他西服革履,着装整洁,面色白晰,冷沉的目光中透出警惕和精明,男子自称姓白。
“你好白先生,请问你是反共大学的教授么?我来自大陆,是中华民主正义党主席,人民思想家王一鸣,被中共逼迫政治流亡境外的,听说这里有所反共大学,今天刚到清盛,特来拜访,请多关照!”一番自我介绍,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之后,我向他递过护照。
“哦,我们是中国派出的教育机构,不是什么反共大学,这里是孔子学院,清莱只有这一所。”他很快更正,并查看我的护照。
“白先生,我听人介绍说,这里不是有一所反共大学么?不会是我走错地方了吧?”我有些失望。
“嗬,反共大学?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包括东南亚,都听中国的,哪来的什么反共大学!这里成了孔子学院。”他冷峻地答道,我倒为自己的闭塞而不好意思起来,旋即我反问——
“孔子学院?孔子不是中华封建文化的代表人物么?难道你们是在国外专门传播中华独有的封建文化?你不会是中共特务吧?”
白对我的直接感到很惊讶,但并未恼怒,他应对有方:“请小声点,泰国人讲话都习惯轻声细语。我们是民间教育机构,不是什么特务,不过泰国也是多国情报交流的亚洲集散会,你如是民主人士的话,不管在泰国哪里,不出三天定就会有人找到你!小心点,周围可有人监听呢。”
“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吓唬我么?白先生,你还不了解我,请多看我的文章,我是不怕这些的,你是如何知道有人一定能跟踪到我?泰国还是中共国吗?”看见他在网上熟练搜索中华民主人士和众多驻泰机构,我又说:“看来你对不少民主人士的底细很清楚呀!”
白看了我的护照,并在网上搜索,确认有此一人。于是他坦白地答道:“我就是专门收集这些信息的。泰国并非一个自由的国家,东南亚各国政府现在与中共关系不错,都听命于中国,如果中共以什么理由,要求泰国警方出面抓人,他们基本上都会照办,并移交中方遣送回国。中国在泰国的民主人士,现在也都没什么气候,清莱有六个,也各自为战,没什么影响。”他介绍说。
“呵呵,中共可不想让我留在国内哟,要不它们就不会逼我走了。孔子学院是中共办的,如此说来,你是中共的人了。”看来,他至少是共寇线人,此番初访,我只想调查10.5屠船惨案,不必太令他难堪,尽管我一向正气浩然。
“我跟你差不多一样,今天的话是帮你还是害你,你今后就会验证的。”白说。
“你也是民主人士?”我问道,想确定他是不是虚与委蛇的投机派,但白似乎不愿多讲,他既不肯定也不否认。
我想就10.5屠船惨案征求他的看法,于是问道:“既然泰国政府听命于中共,那么泰国军人为何屠杀中华船员,难道是中共指使的么?泰国军人对船员开枪时也很轻声平和么……”我的话明显有些刺耳,让这位白先生面有愠色了。
“这是另一回事,里面情况很复杂,你在泰国需要帮助的话,请联系网络我所说的一些机构。”他略有所思之后搪塞了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惨案内情,我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他起身相送,一直送到上三轮车为止。
他的一迟顿,验证了中共对其情报人员的职业训练还算不错。我再次确认,白乃中共特务没错,不过他待人还算礼貌。我揣摸:白某等人可能是以操办孔子学院作掩护,负责民运情报收集与跟踪工作,屠船惨案的真相他也应当略知一二,此案与中共绝对脱不了干系!
在华人活跃的地区屡次被抢,在华人活跃的地方几次被劫,有劫有逃,有杀有保,有封有堵,有紧有放,中共在老、缅、泰等国与华人犯罪团伙浸淫之深,及与其所在国之恩怨情仇,注定了10.5屠船惨案的必然性。至此,谜团渐开,所有湄公河流域的祸根,终于指向一个目标,它就是共寇这个全球最大的匪帮。
共寇维稳与匪徒利益的相互结纠,彼此利用与反目成仇的恩怨缠绕,不断制造出家国民族之冲突。那么,长此下去,下一个国际间的牺牲品将会是哪一个群体呢?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王一鸣
于泰国清莱 2011-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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